闲了,整理旧物时,看到了收藏起来的旧信件。轻轻翻看那些泛黄的旧信件,读着那些似曾相识的文字以及回忆那些与信有关的故事,恍如隔世,我不禁怀念起那些写信、拆信、读信的岁月。
第一次写信,是一封没有寄出去的信。记得在小学三年级时,语文老师在黑板上讲解了书信的格式,然后就布置了一篇作文,题目是:写给父亲或是母亲的一封信。父亲一向对我太过严厉,所以那次我选择了母亲,“娘:您好!……”我把母亲对我的爱全部写到了信里,比如她给我用毛巾缝制书包;她在我上学的书包里装一个烤红薯;寒夜煤油灯下,她纳鞋底给我做棉鞋……后来,老师把我这封写给母亲的信,当作范文在课堂上朗读,同学们笑出了眼泪,而我却感动得流出了泪水,大家都认为我不该用“娘”的称呼,而应该是“母亲”或是“妈妈”。因为我第一声喊出的就是“娘”,所以一直喊母亲为“娘”,有时觉得喊“娘”比喊妈要亲……我的作文得到了老师的肯定,这也给了我莫大的鼓励。书信是情感的交流,也是交心的过程,从那时起我知道了信要表达真实的自己。
后来,我也写过充满相思的信。当信塞进邮筒里,一颗心就在路上启程了,跨越千山万水,终究抵达心上人的身边。想象着她在灯光下,惊喜中,慌乱地拆开信封,炙热的文字,烤红了她的面颊……而我则是漫长地等待,等待她的回信,这样期待的场景最好是在冬季,是在大雪过后的早晨。太阳慢慢地升起,照在雪上有些耀眼,由于村路泥泞,邮递员只好把绿色的脚踏车放在石子路上,掮着邮包踩着积雪进村……等待是一种煎熬,也是一种享受,因为有激情、有梦想、有追求,有无限的向往和期待。时至今日,翻开泛黄的信件,热血依然汩汩流淌,恍如昨日。
旧信里有一封来自云南的一位姑娘,她在信里感激我为她牵线搭桥,找到一个如意郎君。那时的杂志刊登征婚启事,邻居迎春找到了我,要我给他起草一份征婚启事。我知道他是个上进青年,虽然腿有残疾,可他身残志坚,在街上摆摊修鞋,生意做得很火。征婚启事刊出后,全国各地的信件似雪片般飞来,我还帮他回复了很多的来信,其中包括云南这位姑娘。后来,迎春和这位姑娘的书信往来频繁,女方要他去云南见面,这说明有书信作为铺垫,见面是更深一步的了解,我积极鼓励他前往。迎春去了云南,女方居住在偏僻的大山里,不通车,走累了,他就爬着前行,他的举动感动了姑娘和她的家人,最终两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。现在,夫妻俩在常州开起了鞋厂,有车有房,小日子过得很滋润。有一年春节在故乡,夫妻俩还特意送我一双鞋,一口一声感谢我!我说,感谢的不是我,而是那个时代和那个时代的产物——书信!
旧信最多的,莫过于文友的来信了。读王安忆的小说《本次列车终点站》,因为里面有我熟悉的地名,所以很激动……也感叹:原来小说还可以这样写?受她的启蒙和影响,在校读书的时候,我也开始了文学创作,很快就有了散文和诗歌在报纸上刊登。那时会把作者的地址一并刊出来,于是就收到很多读者和文友的来信,有鼓励,也有批评和探讨,至今读来,依然亲切。
随着时代的发展,科技的进步,“云中谁寄锦书来”的岁月已经远去,但那些等待书信的焦虑与期待,那些拆信读信时的兴奋与悸动,那份美丽,依然值得我永久地回味。对我而言,这些古董般的旧信,就显得弥足珍贵了。
旧信,如一豆灯火,曾经给过我一丝暖意,正如一位作家所说:文学是一盆火,照亮了原本晦暗的青春,也温暖了我,一如旧信。
(作者系昆山市作家协会会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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